放了一整张《孤独的人是可耻的》。初中回温岭念的,杜研哥常常会让爸爸代些礼物给我。那天爸爸从通辽回来看我,拿出一盒带子说,杜研哥给你的礼物。那时侯才十三岁吧,初一嘛,杜研哥也还念初中。磁带封面是一个清瘦的男人在照镜子。
    初一都跟荣姐姐住在温岭师范的老宿舍里。宿舍里没有电视,所以夏日的午后我们都能清楚地听到屋旁老树上的蝉鸣。
    我们的宿舍前有一棵老梧桐树,秋天的时候,发黄的叶子会纷纷落下。下午两三点钟会有学生踩在树叶子上上体育课。我就搬一张太师椅在阳台上坐着,给下面上体育课的哥哥姐姐们放歌。有时我会放罗大佑,有时我会放陈升,有时我会放郑智化,情绪到了还能放个林志颖给他们听听。有个能放歌的录音机我很骄傲。
    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,搬一张太师椅在阳台上坐着,什么也不干,就只看看房前的落叶,就只听听屋后的蝉鸣,间或放一些本不该属于她那个年龄的歌。可那时的我分明还只是个活泼好动的假小子,邻居亲戚同学还有老师都喜欢我。现在想想真是有些诡异。
    听到张楚的那个下午我兴奋不已。我写信告诉哥哥这盒磁带真是太好听了。那时侯最喜欢听的是爱情和蚂蚁蚂蚁。
    现在又找来整张专集听,听着听着,居然觉得眼泪要掉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