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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,我们没有理由来月经。

这样热的天气,我们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来月经? 这个命题是我昨天在洗澡的时候想到的。我在浴室里,从黏呼呼的身上扒下一件同样黏呼呼的衣服。我发现我的脖子上,胸前,小腿上以及大腿内侧都长满了痱子。我用脸盆接了一点凉水,又拎起热水瓶往里面兑了点热水。我的手上都是肉,可是我的力气很小,小到我常常拧不开一瓶矿泉水,小到每当我拎着热水瓶从水房走到寝室的时候我都想把它扔掉,我老是这样想,结果有一天我真的下意识地把一只装满水的热水瓶给扔了。我的力气很小,再加上昨天晚上我来月经,天气又热,我拎热水瓶的手颤颤巍巍。在往脸盆里倒水的时候我动作迟缓,双眼无神,脸色昏暗,活像一只可笑的大熊猫。当我同样艰难地放下热水瓶,我对自己失望透顶,我不禁像一个不得志的中年男人一样感叹,“我这过的叫什么日子!” 七月的杭州又闷又热。居住着六个人的寝室无异于一个大蒸笼。我的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和CD。那些书和CD的上面纷纷积了一层细细的粉末,我分不清那是一层灰还是一层痱子粉。或者是一层混合着痱子粉的灰吧。在这样炎热的夏日,我无心睡眠,更无心读书亦或从柜子里翻出我的CD机细细聆听一张唱片。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深夜里给我认识的人发短信,我希望他或者她能跟我讲些八卦。这些八卦毫无意义无所谓,甚至了无生趣也无所谓,我只希望在一个无眠的闷热夏日有个人跟我讲些八卦,以使我平静下来尽快入睡。因为这些书和CD加之我的泰迪小熊,我的床拥挤不堪。可在这样的一张床上还矗立着一把电风扇。每天,这把电风扇都无精打采地转动着,就跟躺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一样。那个人只穿一条内裤和一件小背心,腿扒开平躺在那里活像一只大白猪。她时不时翻个身调整一下姿势以使风带走身上的汗液。在这个炎热的七月,我顾不上自己的形象,因为这一切都“木有办法”。天呐,“木有办法”,这简直是上天为苍生创造的最肮脏最无耻的字眼。我甚至想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窗帘布也拉开,这样,风就会吹进来。可最终我没有。我想会不会有一天我除了自己的形象以外连尊严也不要了,就是因为这一切都“木有办法”。 在对上述这些情况进行描述的时候与反思的时候,我没有想到我的爸爸妈妈。如果是去年这个时候,我会理所当然地想到我的爸爸妈妈。但是昨晚,在洗澡的时候,我预见到了我生活的种种不幸。并且,我像一个小说家一样,将这种不幸具体到了人时间和地点,甚至在头脑中想象着当时的温度气味以及空气的可见度。但是我想这一切都与爸爸妈妈无关。或许昨天晚上,我忽然意识到了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存在着的完全独立的个体。不过,也许这只是渴望而已。